【EC】boredom 厌倦 （番外）
✘虐老万
✘刀(其实也不咋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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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消息，不知道对你来说是好是坏。”艾玛拿着一份报纸走进办公室，脸上是表情颇具玩味。
“我没兴趣知道。”忙碌的总裁大人把头埋进了文件堆，他现在可没工夫关心什么八卦新闻。
艾玛把报纸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并很贴心地推到了老板面前。
“抽出一两分钟关心一下前夫的事，并不会占去你多少时间~”
手中签字的钢笔停顿了一下，他终于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秘书“正如你所说，我们已经离婚了，彼此做了什么事情，也互不相干。”话毕，他低下头继续醉心于工作。
艾玛皱起眉，这么绝情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见，十多年的婚姻还换不回这个男人多看一眼。
查尔斯.泽维尔，真是可怜啊……
见自己的老板这么不领情，她也不打算多管闲事，一边收起了报纸一边笑着说“既然你这么不关心，那看来这算是个好消息。老板死了，R.E这阵子掀不起什么大浪，我们……”
“啪!”
报纸被艾瑞克截住，他推走面前的一堆重要文件，迅速摊开报纸。
标题醒目的大字差点灼伤他的眼睛。
R.E董事长于十二月二十一日凌晨逝世
“不可能，这不可能。”
“这绝对是假的，他们以为查尔斯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吗？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病死?一个月前我才和他见过面，这绝对是哪个无良报社弄出来的假新闻!”
他嘲笑着丢开报纸，眼神却飘忽不定不敢再看它一眼。
艾玛捡起报纸，幸灾乐祸地指着报纸上的出版社“这可是华尔街日报。而且今天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这个。你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为你打开电视，几乎每一个频道都在疯狂转播这个消息。”
艾玛观察着艾瑞克细微的表情变化，狡黠一笑残忍地打开电视。
遥控器按下，一连几个频道都在播报R.E董事长的死讯。
宽大屏幕上新闻播报者冷漠严肃的神情，让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三天前，就是在三天前。
整整三天，竟然没有一个人告诉他查尔斯去世的消息。
忽然站起身，艾瑞克丢下了堆积如山的文件。快步走出办公室。
“你要去哪？”艾玛在他身后喊道。
“R.E”
十二月份的美国已经进入初冬，丝丝寒意透过西服浸入肌骨。
艾瑞克站在外面等了很久，倚着车门呼出了最后一口烟，踩灭了烟头的火星子。他将早已冻僵的双手揣入衣兜。
那是他最后一支烟。
待到夜色渐深，他低垂的视线中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高跟鞋。
他认识她，罗根身边的女秘书。
奥萝洛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派她出来喊人。眼前的这个男人最好是立刻被车撞死，否则她可控制不住自己是否会把他推到车辆疾驰的马路中央。
冷漠地说了一句“罗根要见你。”奥萝洛就偏过头不肯再看艾瑞克一眼。
如果说从前只是讨厌，那现在就是恶心。
跟随着奥萝洛的脚步，他来到了R.E大厦的顶层办公室。
奥萝洛示意让他进去，随后重重地把门砸上表示了自己的强烈不满。
和那个男人多待一秒都是对她的折磨。
艾瑞克被巨大的关门声震得皱起了眉头，径直走向罗根的办公桌“查尔斯在哪？”
抖了抖雪茄上的烟灰，罗根吐出一圈烟雾道，
“天上。”
“我是说，他被葬到了哪里？”
罗根不禁冷笑，人没死的时候不闻不问，人死了又良心不安，这是在做戏给谁看?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需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捻灭烟头，罗根脸上呈现了前所未有的冰冷“你们离婚前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回想起那一次失去理智的争吵，艾瑞克略微失神，冷硬地回答“你无权了解。”
“既然你什么都不想说……那就没有待在这里的必要了。”他摊开手，摆明了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对方不说，有损失的人可不是他。
……
……
……
僵持了一会儿，艾瑞克终于无奈地开口“我们发生了争吵。”
“吵了些什么？”
“关于领养孩子的事。”
“只是这样?”
“我……”
犹豫了一会儿，艾瑞克才又带有悔意地回答“我辱骂了他。”
“继续说。”在暗处罗根的拳头早已握得紧实青筋凸起。
“我骂他是个荡/妇，骂他是个残疾的同性恋，凡是能伤到他的话我都……”
罗根终于忍不住愤怒越过桌子一把抓住了艾瑞克的衣领大吼“你他妈还是人吗!他都是为了谁!为了谁!”
“是，他是活该，眼睛瞎了看上你。除了这一点他做错过什么事!当初如果不是为了救你他至于落得今天这个地步吗？如果没有他，你还会有今天这些成就吗？”
他指着对面的M.G就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默认了自己犯下的错误，艾瑞克忏悔道“我当时气疯了才会说出那些话。如果你想打我就打吧，我不会反抗的。”
“呵。”罗根被气笑了，他松开抓着衣领的手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打你？”
“为了减少一些你的负罪感吗？我不会这么做，这样太便宜你了。就算把你打死，我的愤怒也不会就此消失，查尔斯更不会复活。”
他承认，在这之前他的确有很多次想使用武力解决眼前这个混蛋。现在查尔斯的死让他明白折磨一个人的最好方式不是肉体上的伤害而是精神上的痛击。
“他死的时候是我抱着他送去火化的。你明白吗？那种感觉，就像抱着一堆骨头，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
“每次去看他，他就问我什么时候能够出院，我告诉他快了快了但是我心里很清楚他活不了多久了。后来他被送进隔离病房我也不敢再去看他，偷偷在病房外面看护，他就这么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也没人陪他说说话，就像个被所有人孤立的小孩，可怜极了。”
“没人敢告诉他，他快死了。离婚对他的打击很大，我们又怎么狠得下心和他说这件事?都瞒着他。”
“这个病根本治不好，我就只能一天天看着他虚弱下去。哪怕他怀疑一下自己的病情也好，但是他没有，太傻了，我没见过比他还傻的人。他死的那天，我知道瞒不下去了，就又骗他要做手术，睡一觉起来病就好了。”
“事实是他没能醒过来，死了。”
罗根苦笑着摇摇头“我这辈子从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过。你知道吗？其实我最恨的人不是你，是我!我最恨我自己!”
“我恨我当初干的蠢事，恨自己没有早点看清楚你的真面目。眼睁睁地看着你利用了他十几年，榨干他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后将他抛弃。我以为就算是天底下最无耻的混蛋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情，艾瑞克.兰谢尔，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艾瑞克沉默着听完了罗根的一番话。
他的心上仿佛被压上了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
“不管你相信与否，我爱他。我是做错了很多事，但我没有利用过他，从来都没有。他私底下做的那些事我略有耳闻，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我的自尊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每个人的价值选择不同，我尊重他，但我不认同他那种包办一切的行事作风。即使我们都心知肚明矛盾所在，也不可能为此做出改变。他有R.E，有一堆要让他从早操心到晚的员工；我有M.G，也有一堆员工要管理。我忙，他也很累。更何况这两家公司还是同行竞争关系。”
“他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傻，你以为他去做了大学教授就能比以前轻松了吗？你以为他偷偷为M.G提供资金资源只是在做慈善吗？你以为他生病只是我的原因吗？”
“你看到的，只是他想让你看到的。他想的东西，做的事情远比你我想象中的多多了。我恨透了他想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想法。他不是上帝，却做着上帝该做的事。再精明的人把善良做到极致那也是愚蠢。”
“我爱他，毋庸置疑。但我无法再和他继续相处下去也是事实。这段婚姻的结束对我们彼此，对所有人都好。理应如此，早该如此……”
他双眼无神地望向窗外繁华的高楼林立。五彩斑斓的城市霓虹却无法在他的内心荡起一点涟漪。他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和罗根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没想到这个契机却是查尔斯的死带来的，想来真是讽刺。
罗根默默地点起了一根雪茄没有再说什么。
当然，这不意味着他已经原谅了这个混蛋。
原谅他是查尔斯才会做的事。现在查尔斯死了，也没人会原谅他了。
迷蒙的烟雾飘旋在他们四周，朦胧中罗根在桌上丢下了什么“他被安葬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一个你永远不会知道的地方。”
“今天的会面是我最后的仁慈，现在拿着你的东西滚吧。”
艾瑞克伸手拿过，在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后略为震惊地看了一眼罗根便匆匆起身离开了。
他不记得是怎么回到家的。
打开家门迎接他的是一片空荡与漆黑，没有暖黄色的灯光，没有等待他的爱人。室外的寒冷被他一起携带回了家中，往常他的面前会出现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和一双温暖他的肉乎乎的手。
还有一双关切的蓝眼睛。
他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什么也不用问就能明白他的感受，像是使用了某种神奇的超能力一样。
如果他累了，他的爱人就把头轻轻地抵着自己的头，亲昵地蹭蹭他的鼻子。
如果他情绪低落，他的爱人就会默默地抱住他，轻轻地拍拍他的背，温柔地说“没关系，有我呢。”
查尔斯的爱就像水一样无声无息地淌过，默默抚平他的空旷荒芜与遍地荆棘。在无数个点满星星的夜晚，他们就这么缩在沙发里披上一层温暖的毛毯互相依偎。
查尔斯会把栗色的脑袋搭在自己的肩上，在黑暗中把他的手悄悄拉过来，在上面画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有时候是字，有时候又是些图案。
他会猜手上写了或是画了些什么。
鉴于查尔斯的绘画技术实在差到令人发指，他们后面默契地排除了你画我猜这个环节，只是猜字。
“麋鹿。”
“对。”
“海滩。”
“对。”
“磁铁。”
“没错”
艾瑞克轻笑一声，用一种搞怪的语调说道。
“查尔斯是个笨蛋~”
“错!我写的明明是艾瑞克是个笨蛋。”不满地把头抬起来，他气呼呼地表示抗议。
宠溺地揉揉爱人柔软的头发，他把查尔斯拥入怀中“如果我是笨蛋，那你就是笨蛋的丈夫咯？”
不小心掉进了艾瑞克的逻辑陷阱，查尔斯仔细地思考了一会儿答道“我是笨蛋艾瑞克聪明的丈夫查尔斯。”
“聪明的查尔斯为什么会成为笨蛋艾瑞克的丈夫呢？”
“因为爱。”
“爱?”
“因为很爱很爱他，所以查尔斯也变成笨蛋了。哦，可怜的查尔斯!”查尔斯捂住脸假作伤心状，把身旁的艾瑞克逗得直笑，他调侃“那他们还是不要在一起了。两个笨蛋怎么能在一起呢？”
查尔斯却认真答道“因为只有两个笨蛋凑在一起才会幸福。就这么傻傻地过一辈子，老了就是两个可爱的小老头，多招人喜欢~”
他们在黑暗中对视一眼，又默默地拥抱在一起。
做两个幸福的傻瓜也不错~
窗外的烟花打断了艾瑞克的思绪。
不止一个，数十个烟花争先恐后地绽放在空中让这座本就灯红酒绿的城市变得更加绚烂多彩。
他忘了，今晚是平安夜。
现在该是和家人相聚在一起的时候。可是他已经没有了家人，什么都没有。
从衣兜里取出那枚罗根丢给他的东西。他拉下台灯，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戒指，这是当初他向查尔斯求婚时用的戒指。
他们明明拥有了更好的，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留着它呢？
他不明白，或许……
查尔斯比他想象中的更爱他。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今天第一次有了流泪的冲动。
听到查尔斯死讯时，他只是震惊，难以接受。去找罗根也只是为了得知查尔斯的墓地所在和死亡原因。
现在，他才有了查尔斯已经死去的实感。
他永远地，失去了他……
没有人会在午夜时分还在等待他回家，为他留一盏灯。没有人会这么关心他，没有……没了……
他从未想过查尔斯的眼泪背后隐含了多少苦楚和心酸。
自私地一意孤行，把爱他的人甩在身后，偶尔回头又马不停蹄地往前赶。
因为他知道查尔斯一定会等他，在最开始的地方等他，毫无怨言地接受他生命中所有好的，不好的，高昂的，低潮的，一切一切……
哪怕这些东西无形中化为了匕首，把他的心剜得鲜血淋漓，千疮百孔。他也只会默默用布把一地流红泪眼擦干然后将伤口遮住，任谁也看不清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黑色的布料上晕开了几滴什么，他习惯性地伸出手却不知道放在哪里，怔了一下还是收回。
窗外的烟花还在继续绽放，噼里啪啦，明晃晃地，照亮了整个房间。
只有他孤独地浸泡在黑暗中，心里的某个位置随着墨色缓缓地沉寂了下去。
他关上灯。
THE END
———————————后记———————————
我写了两个版本的番外
第一版比较欢脱，主要内容集中在猹的葬礼上。
第二版就是这篇，主要讲老万死去哪了。
一直在纠结发哪个版本所以拖了N久，昨天回顾前几章的时候猛地想起来：一开始我不是打算虐老万的吗？【黑人问号脸】
果断发了第二版（但是我真的很不擅长虐攻，查查后妈石锤了( ॑꒳ ॑ )
